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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說與詩-文學(xué)論文

作者:中州期刊www.12-baidu.cn來源:王靜靜日期:2012-11-20人氣:995

  初讀《傷逝》,便會被一種濃烈的情感所震動?!叭绻夷軌?我要寫下我的悔恨和悲哀,為子君,為自己?!弊鳛閿⑹稣叩闹魅斯干鸀槭裁磿羞@樣誠懇的悔恨?果如很多人所想,是魯迅回答《娜拉走后怎樣》的問題嗎?還是從自己與許廣平的戀愛中看出了隱隱的危機呢?如果說魯迅執(zhí)意要回答之前自己提出娜拉出走之后的問題,那么《傷逝》中的子君并不能完全承擔(dān)起娜拉的角色。子君那句“我是我自己的”只是對娜拉逃離家庭這一選擇的微弱呼應(yīng),后來子君的自殺(或他殺)并不能為出走的娜拉解決什么問題,而走向新生活的涓生倒是更能提供娜拉出走以后的答案。又假如《傷逝》是魯迅的自喻,而那時魯迅正和許廣平戀愛,和小說中的新男女沖破舊道德的束縛私自同居,而后雙方因感情破裂導(dǎo)致分手,最終女方不明不白地死去的情節(jié),并沒有可供聯(lián)想借鑒的基礎(chǔ)。而關(guān)于最后一種猜想,許多日本學(xué)者坐實了小說的情節(jié),將涓生坐實為魯迅,子君視為周作人,隔壁的官太太視為挑撥兄弟關(guān)系的日本太太羽太信子。這種一一對照的等同復(fù)制如同人照鏡子一樣,并不能完全看清背面的事實。況且魯迅一直不贊同將小說等同于生活,更是厭惡讀書人的“對號入座”。小說只是一點因由,隨意點染而去。不能否認(rèn)魯迅會將自己的情感帶入到小說里,但這種情感只能是一種彌漫于整個小說情感基調(diào)中的煙幕,一旦進入小說,便會消融,事實融為了小說。

  假若以上的猜想都不能成立,那么,我們還是回到作品本身,回到被“悔恨和悲哀”籠罩著的《傷逝》。

  一、詩文化的小說

  日本學(xué)者竹內(nèi)好認(rèn)為魯迅是個文學(xué)者,并覺得魯迅的小說寫得并不漂亮。李長之認(rèn)為魯迅的作品“都是抒情的”,而且越是抒情的作品也就越是成功。兩者的魯迅觀都不約而同地指向了魯迅的小說,這種說法源于魯迅小說的詩文化。與其說《傷逝》是一篇戀愛小說不如說它是一篇散文詩。魯迅不僅僅是反抗絕望的戰(zhàn)士(也許在精神上他永遠(yuǎn)也逃不開虛空的無物之陣),這位新文化運動的戰(zhàn)士也是充滿著矛盾的詩人。這里的詩人并不意味著魯迅角色的轉(zhuǎn)換,而是他投注在作品中濃烈的感情,把小說當(dāng)成詩來創(chuàng)作的內(nèi)在追求。

  《傷逝》乃至魯迅其他的小說并沒有過多的背景描寫,作者僅寥寥數(shù)語就把背景交代了。這就像古時戲臺上的布景道具,看的人只意會便可,但魯迅用力集中的是人物的塑造。這里的集中描寫也并不是很集中,魯迅更著急于用文字極節(jié)儉地勾出人物的靈魂,沒有大段的鋪敘,只有蜻蜓點水般的畫龍之筆,這或許也是魯迅不能構(gòu)筑長篇的原因之一。周作人說魯迅對語言有“一種潔癖”,大概也是如此吧。

  這像中國傳統(tǒng)意義上的做文章一樣,講究字句的精煉。魯迅冥冥之中暗合了中國文人的作文精神,將“詩家語”帶入了小說世界或者說把小說領(lǐng)回了詩的王國,魯迅原本應(yīng)該是個詩人。中國傳統(tǒng)的文章作法講究起承轉(zhuǎn)合,精致得像瓷器。《傷逝》中情緒的哀婉沉郁,結(jié)構(gòu)的簡勁,情感隨文勢跌宕起伏,事件和人物全部納入文的發(fā)展脈絡(luò)之中,如影隨形,魯迅原來是將小說當(dāng)成文章來寫的。和許多新文化初期的作家一樣,魯迅也沒有或者完全不可能丟棄傳統(tǒng)文學(xué),在新文化的第一個十年里,也是散文的成就大于小說。雖然魯迅曾經(jīng)說過,散文之繁榮的原因在于新文學(xué)的發(fā)動者們著意在代表著舊文學(xué)的文章上顯示出自己的實績來,舊文學(xué)引以為豪的文章,新文學(xué)照樣可以用白話寫好,但新文化時期的小說準(zhǔn)備的不充分,也未嘗不是散文興盛的原因之一。新文化初期外國小說的譯介這杯遠(yuǎn)水并不能解中國小說界的近渴,中國的小說需要新思想、新內(nèi)容、新形勢,泥沙俱下的外國思潮的引進,讓中國的新人們一時間不知所措。第一個十年,躍躍欲試的作家們是從文章走進了小說,小說自文章“流出”,即使如魯迅者,早年興趣也在文章,翻譯異域小說,也竭力追求譯筆的古奧?!拔逅摹睍r期,魯迅的雜文和小說并重,但小說居多,文章轉(zhuǎn)向了小說。小說鼎盛的時期過去以后,魯迅又重拾文章之筆,小說回歸到了文章。小說只相當(dāng)于魯迅創(chuàng)作的冰山的一處頂峰,而作文則如山脈般支撐著整個創(chuàng)作。其實,魯迅的小說和文章是分不開的,單單說他創(chuàng)作的小說如作文也還是不夠確切的?!兑安荨分械摹哆^客》都是戲劇化的語言,完全可以當(dāng)做一個短劇來讀?!豆返鸟g詰》雖只寫一次夢境,狗開口說話,接著“你這勢力的狗”說出“不敢,愧不如人呢”,諷刺的意味又如同小說。再如《野草》中其他文章,都以“我夢見自己”開頭,但夢的內(nèi)容卻是比現(xiàn)實還清醒的抽象概念。真實的世界、夢似的囈語、荒誕的情境,最后卻被一針見血的結(jié)語戳破,“我夢中還用盡平生之力,要將這十分沉重的手移開”(《頹敗線的顫動》),“我卻總是既不安樂,也不滅亡地不上不下的生活下來”(《死后》)。魯迅在《野草》中表現(xiàn)的節(jié)制又仿佛把我們帶進了他的小說之中,為小說所有的解剖似的分析,又成為文章敘述的手段。

  二、情感與抒情

  小說是以手記的形式展開的,通篇都是涓生作為敘述者來講述故事。涓生“要寫下我的悔恨和悲哀,為子君,為自己”。在一開始,我們就只能聽見涓生的話語,而子君只像是《蝴蝶夢》里的女主人一樣,活在某些人的記憶中。然而,這記憶又是濃重的陰影,揮之不去。不只是在開頭,通讀整篇小說我們也不難看出《傷逝》只是涓生一個人的獨語,他的悔恨,他的悲哀,已經(jīng)脫離了悔恨的對象,更像是為自己,如同開篇的“為自己”。這樣一來,讀者只被允許聽到涓生的自我剖白,對于子君,我想是不公平的。作為小說的《傷逝》,有很多不是小說的東西。涓生的情感在這里郁結(jié),自怨自艾地將我們挾卷進他悲哀的洪流中。

  先是涓生回憶已逝的子君,一直到最后用這回憶結(jié)束,這是小說第一條敘事線索。接著敘述涓生和子君相識到同居直至子君逝去,這是作者的第二條故事線索。兩條線互相犬牙似的交錯著,忽明忽暗,小說變得晦澀了。其實,《傷逝》的晦澀也并不僅在魯迅的敘事策略上,作者在其中投射的矛盾、深沉的情感與辯白也未嘗不令讀者難解。

  一開始,他們的愛情便處在不平等的兩個位置上。涓生“常常含著期待,期待子君的到來”,給子君“談家庭專制,談打破舊習(xí)慣,談男女平等”。破屋里常常充滿的都是涓生的語聲,而子君“總是微笑著點頭,兩眼里彌漫著稚氣的好奇的光澤”。這微笑與好奇不知是子君的贊同,還是并不能理解涓生的思想,而涓生卻一意把這“稚氣的光澤”當(dāng)成是崇敬的光芒。他們交往了半年,子君驕傲地向反對他們同居的人說出“我是我自己的,他們誰也沒有干涉我的權(quán)利!”這在涓生看來似乎是自己的勝利,或者說是他所宣揚的“男女平等”主義的勝利。可是子君并不真正懂得所有的主義,她只為愛而充當(dāng)了女性獨立的吶喊者,實質(zhì)她還是做了愛的俘虜,“男女平等”、 “沖破舊習(xí)慣”等等只是不相干的名詞而已。而涓生“便要看見輝煌的曙色”,他的希望與驕傲是建立在子君驕傲的情感基礎(chǔ)上,“她目不斜視地驕傲地走了,沒有看見;我驕傲地回來?!碧热糇泳@時怯弱,涓生說不定又要“悔恨和悲哀”了,而他們兩個共同驕傲的心理背后,是對“玻璃窗上的那小東西的臉,加厚的雪花膏”的挑戰(zhàn)。這驕傲是源于反對者的失敗,而不是兩人從自身結(jié)合在一起心生的崇高,這驕傲是給別人看的。

  子君的愛在他們愛情剛開始就變得委頓了,時時生長、創(chuàng)新的是涓生的愛情。子君“能夠滔滔背誦”涓生的言辭,很細(xì)微地敘述以往。而涓生常是“被質(zhì)問,被考驗”的學(xué)生,涓生以為可笑,然而子君并不覺得可笑,照樣溫習(xí)以往的功課。涓生只有在尋同居住所時遇到“譏笑、猥褻和輕蔑”時(這譏笑也是子君帶給他的),他才提起自己的驕傲來。

  在這驕傲之上的愛情,在主人公還沒來得及弄清什么是愛之前,已經(jīng)越過了愛的頂峰,急轉(zhuǎn)直下了。同居之后,涓生似乎比以前更加了解子君了,然而,卻真的產(chǎn)生隔膜了。這時涓生的愛卻“必須時時更新,生長,創(chuàng)造”,直至他的工作被辭,生活陷入窘迫,子君因這需要“時時更新”的愛而變怯弱了。涓生想要開一條新的生活之路,然而這新生活是沒有子君參與的。子君的頹唐與無聊,讓涓生看到新生活路上的阻攔,而這阻攔又恰恰是一開始讓他驕傲的子君。涓生想:“人是多么容易改變呵!”改變的不只是子君,也許還有涓生自己。

  在窘迫中,涓生漸漸萌發(fā)出分離的念頭:“我一個人,是容易生活的……現(xiàn)在忍受著這生活壓迫的苦痛,大半倒是為她”,把生活苦痛的重?fù)?dān)推卸到子君身上。子君覺察出涓生的冰冷,卻日益想抓住這棵救命的稻草,“子君的眼里忽而又發(fā)出久已不見的稚氣的光來”,“她又開始了往事的溫習(xí)和新的考驗”。然而這一切也還是一個空虛,涓生把新的希望已牢牢地寄在他們的分離上,并覺得子君應(yīng)該決然舍去。終于,涓生還是開口了:“我老實說罷:因為,因為我已經(jīng)不愛你了!”這和涓生以前的兩個借口“愛必須時時更新,生長,創(chuàng)造”,“人必生活著,愛才有所附麗”一樣,兩個道理本身并沒有什么錯,而許多對《傷逝》的解讀也認(rèn)為兩人分手的原因大半在這無力的愛和經(jīng)濟原因上。但在涓生這里,失掉了愛的子君便更沉默了,離開了家,最終不明不白地死去,留給涓生廣大的空虛和死的寂靜。

  失去了子君的涓生沉浸在懊悔和追問自我之中,而我卻認(rèn)為小說最為精彩的部分開始了。涓生沉痛懺悔的是將自己不愛子君的真實說給子君,他以為子君知曉了事實后,“便可以毫無顧慮,堅決地毅然前行,一如我們將要同居時的那樣?!薄拔覒?yīng)該永久奉獻她我的說謊。如果真實可以寶貴,這在子君就不該是一個沉重的空虛。謊語當(dāng)然也是一個空虛,然而臨末,至多也不過這樣的沉重。”魯迅積蓄的情感之汐,此時洶涌而來了。如果“人必生活著,愛才有所附麗”是魯迅與許廣平戀愛時堅信的格言,那么這真實的重壓,寧愿說謊的無奈卻又照出了他的苦悶的空虛和絕望的掙扎,孤獨的戰(zhàn)士借詩人之筆發(fā)出了他的疑問。在魯迅的雜文中,多次提到說真相與說謊之間的矛盾,他甚至發(fā)出了“我要騙人”的呼喊?!拔乙_人”是因為“絕望之為虛妄,正與希望相同”,既然希望可有可無,那真相說還是不說?不說,事實變成重?fù)?dān),壓在敏感的心上,世上的人事也就虛妄了起來;說,真實的重量卸給了無知者,不在沉默中爆發(fā),便在沉默中滅亡。這樣矛盾的命題在鐵屋中已經(jīng)吶喊過了,但是還沒有解決,魯迅深深地陷在說與不說的搖擺中。在《我們現(xiàn)在怎樣做父親》中,“自己背著因襲的重?fù)?dān),肩住了黑暗的閘門,放他們到寬闊光明的地方去;此后幸福的度日,合理的做人?!濒斞赣阎?fù)?dān)肩在自己身上,但又冀希望于未來。于是他要騙人,也更要“只得走,還是走好”(《過客》),在《這樣的戰(zhàn)士中》向無物之陣“舉起了投槍”。沉默的充實和開口的空虛一直占據(jù)著魯迅的內(nèi)心,他的生命體驗是真實的,清醒的,真實得有些殘酷,清醒得有些悲哀。他不僅要和虛假抗?fàn)?還要剖解自己,最后向著絕望與虛無、向著無物之陣進發(fā),反抗的是絕望,也是自己。他總是在這樣的否定之中再否定,從而矛盾,從而否定,最后否定自己,終于否定本身,這就注定他必是無解的。

  三、結(jié)語

  竹內(nèi)好認(rèn)為魯迅不適合寫小說,在于他沒有把感情投入小說之中,而把小說的世界構(gòu)筑在自己之外?!秱拧肥囚斞盖楦型渡渥顫獾男≌f,但這恰恰又是《離騷》的手法做出的詩,借助虛構(gòu)的小說的外形,來慰藉不安的情感。詩人似敏銳焦灼的心終沒有找到出口,只是虛空和黑暗,默默地“用遺忘和說謊”做前導(dǎo)……

文章來源于《名作欣賞》雜志2012年中旬刊第10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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