試由象似性理論解讀??思{小說Light in August之主題
引言
象似性(Iconicity)是認知語言學(xué)的一個重要概念。Haiman[1]認為,象似性,簡單地說,就是一組符號的形式(結(jié)構(gòu))與其意義有一定的相似。目前關(guān)于象似性的研究層出不窮,但主要集中在詞匯及句法層面上,而采用象似性視角來解讀小說文本還屬鳳毛麟角。本文嘗試借助象似性理論來解讀??思{(William Faulkner)的重要作品Light in August的主題。
一、 小說文本的象似性
語言符號具備象似性這一現(xiàn)象,這一觀點已得到眾多學(xué)者的支持。本文認為,通過研究一個小說文本的形式(如敘事結(jié)構(gòu)),可以在一定程度上解讀其作者想要傳達的主題。Light in August的主題一直以來都備受爭議。下面本文將嘗試從小說文本的形式(敘事結(jié)構(gòu))出發(fā),分析福克納最可能表達的主題內(nèi)容。
二、 小說Light in August中的象似符與主題解讀
一部文學(xué)作品通過刻畫、強調(diào)某些特定的物體(如太陽、樹等)來象征其主題,而這即可看作是這個文本的象似符。在Light in August中,福克納特刻畫的圓形物體——“車輪”貫穿且巧妙地銜接整個故事。
首先,??思{在小說的第一章中便通過刻畫Lena搭乘的馬車艱難前進的情形來給整個故事埋下伏筆。
“it seems to hang suspended in the middle distance forever and forever, so infinitesimal is its progress, like a shabby head upon the mild red string of road”[2]8
這輛載著女主人公的馬車車輪似乎停滯不前,仿佛昭示著莉娜來到的這個杰弗生社區(qū)永遠封閉、滯后的社會現(xiàn)實和命運。
在牧師海托華離世前,車輪的形象再次出現(xiàn)并被突出刻畫。
Thinking begins to slow now. It slows like a wheel beginning to run in sand, the axle, the vehicle, the power which propels it not yet aware…. The wheel of thinking slows; the axle knows it now but the vehicle itself is still unaware. … The wheel whirls on. It is going fast and smooth now, because it is freed now of burden, of vehicle, axle, all.... The wheel turns on. It spins now, fading, without progress, as though turned by that final flood which had rushed out of him, leaving his body empty and lighter than a forgotten leaf and even more trivial than flotsam lying spent and still upon the window ledge which has no solidity beneath hands that have no weight; so that it can be now Now [2]538- 543
這段文字實際上映射著他所處的這個社會,塵封禁錮于過去和傳統(tǒng),像停滯不前的車輪一般。
除了反復(fù)刻畫的車輪形象,全文的敘事結(jié)構(gòu)也呈現(xiàn)出圓形“車輪狀”。首先,小說的敘事模式如同一個封閉的圓圈。如圖1所示,故事從未婚媽媽莉娜獨自上路來到杰弗生鎮(zhèn)尋找肚中胎兒的父親說起,接著從鎮(zhèn)上人們的角度敘述了被罷免的牧師海托華的孤獨離群的生活,然后作者用了將近十六章的筆墨講述了疑似“黑白混血兒”克里斯默斯的過去及殺害白人情人伯頓小姐的過程。到了倒數(shù)第二章,作者讓讀者的眼光回到牧師海托華身上,見證了海托華的死亡。小說的最后一章,以莉娜重新踏上尋夫之旅結(jié)束,故事仿佛回到了一開始的起點,如同一個輪回。
章 | 主要人物角色 | 主要事件 |
第1-2章 | 莉娜 | 獨自上路尋找肚中孩子的父親 |
第3章 | 海托華 | 海托華的過去及離群的生活 |
第4-19章 | 克里斯默斯 | 克里斯默斯的過去及殺害伯頓小姐的過程 |
第20章 | 海托華 | 回顧自己的悲劇一生 |
第21章 | 莉娜 | 再次上路尋找孩子父親 |
(圖1)
小說的開篇與結(jié)尾在內(nèi)容上如此相似,巧妙地融合在一起,實際上,對于主要人物角色的外貌描寫、語言描寫也呈現(xiàn)出首尾呼應(yīng)的效果。下面這組句子:
(1)Her face is calm as stone, but not hard. Its doggedness has a soft quality, an inwardlighted quality of tranquil and calm unreason and detachment…Her face is calm, waiting, a little detached without being bemused. [2] 20-27
(2)And when I looked at her I saw that her face was just as quiet and calm as it had ever been… and I would see her sitting there with her face as calm as church. [2] 556-557
句子(1)和句子(2)都是對莉娜的人物描寫,莉娜雖然是個年輕的未婚媽媽,在作者的筆下卻表現(xiàn)出冷靜、堅定的性格。在第一章中,莉娜的這種冷靜和堅定深深打動了那些善良的鎮(zhèn)上人們。作者在這里采用了如“calm as stone”、“tranquil”和“calm”等字眼來刻畫。而在最后一章中,盡管費勁千辛萬苦才找到的孩子父親又一次離開了她,莉娜表現(xiàn)出來的冷靜鎮(zhèn)定再次讓旁人驚嘆不已。作者采用了“quiet”、“calm”和“calm as church”等措辭,實現(xiàn)了與第一章的前后呼應(yīng)。除此之外,下面這組句子又是一例。
(3) “My, my,” she says; “here I aint been on the road but four weeks, and now I am in Jefferson already. My, my. A body does get around.” [2] 32
(4)“ ‘My, my. A body does get around. Here we aint been coming from Alabama but two months, and now it’s already Tennessee.’ ” [2] 559
句子(3)和句子(4)都是莉娜的語言描寫,內(nèi)容、措辭與句子結(jié)構(gòu)都高度雷同。它們都采用“I/We…not been…but…, and…”句式來支撐莉娜的結(jié)論,也就是“a body does get around”。這個重復(fù)的結(jié)論也再次提醒讀者注意到全文首尾銜接的圓形敘事模式。
除了上述的這個圓形敘事模式,小說的人物和情節(jié)聯(lián)系更是呈現(xiàn)出“車輪狀”。如圖2所示,盡管莉娜和克里斯默斯這兩條故事線看似平行無交集,實際上卻由許多中間角色聯(lián)系在一起,小說呈現(xiàn)出車輪狀的情節(jié)結(jié)構(gòu)。
莉娜 (車輪的外框) | 連接外框與中心的車軸 | 克里斯默斯 (車輪的中心) |
海托華助其接生嬰兒 | 海托華 | 死前逃到海托華的房子 |
抵達杰弗生鎮(zhèn)之后一直受到拜倫·邦奇的照顧 | 拜倫·邦奇 | 曾和拜倫·邦奇同在一家工廠工作 |
在喬安娜·伯頓的屋子生下孩子 | 喬安娜·伯頓 | 曾是喬安娜·伯頓的情人并最終殺害她 |
盧卡斯·伯奇是她深愛并苦苦尋找的孩子生父 | 盧卡斯·伯奇(即喬·布朗) | 曾與盧卡斯·伯奇一起工作并同住一個屋檐下 |
(圖2)
綜上,本文認為“車輪”就是小說Light in August的象似符,這個封閉的圓形物象征著作者筆下的那個自我封閉、停滯不前的社會,這也就是作者試圖傳達的主題。
總結(jié)
象似性這一概念對研究語言符號意義深遠,同樣,它也給文本分析開辟了新的視角。通過研究文本的“形”,我們可以更準確地得知它要表達的“意”。不僅如此,還可以嘗試將它應(yīng)用到文本翻譯當中,相信會給翻譯研究也開啟另一扇窗戶。
本文來源:《文學(xué)教育》:http://www.12-baidu.cn/w/wy/63.htm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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